月光如炬,夜深待眠。

老婆:我睡不著,難受。

我打著哈欠,一手摳眼屎,一手打開手機:都十二點了,先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開始打呼。

一腳被踹醒。

突如其來的一腳讓我腎上腺素高飚,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作為一個學術狗,我快速調整了下自己,腦海裡閃出弗洛伊德的名言:“生活中沒有偶然,就連筆誤也能找到它根深蒂固的源頭”。

“何況是一踹呢,得找源頭”。我心想。

老婆:我心煩,睡不著。

我捋正了斜掛在屁股上的四角褲衩,正襟危坐說道:

我知道現在讓你說為什麼心煩難受,你也不知道從哪說起,因為人呈現的情緒狀態只是浮在水面上方的冰塊,水下不可見的90%才是撐起這​​個情緒的地基。

老婆:怎麼找出地基?

我引導她:現在有什麼讓你感到特別恐懼的事情?

老婆:我怕死。

從睡不著到終極的哲學命題,跨度超出了我能聯繫到的智商,我在腦海裡緊張飛快的搜尋相關知識。

最後我拿出床頭的一本書:你看看羅素寫的文章《論老之將至》。

見她好奇的接過翻開的書頁,她邊看,我就邊在旁補充:你看人家七八十歲了都能直面這個問題……

但是說完我馬上意識到身旁這個九零後妹紙不能夠僅僅因為怕死就搞得自己睡不著。

顯然問題不出在這裡。

我收回書本,合上,放在一邊:其實每個人都有這種恐懼,你也不至於就在現在陷在裡面吧,你再想想有什麼讓你難受的地方?

老婆話題一轉:如果大家喜歡我裝出來的樣子,是要繼續裝下去還是做回自己?

我咽了下口水,開始介紹起雅克·拉康的“鏡像理論”,向她述說人最初的性格是怎麼形成的。

女朋友閉上眼睛,安靜的聆聽。

她越是一副享受狀,我越是充滿能量。

從格式塔心理學派的整體主義講到胡塞爾的現象學,從海德格爾講到福柯,從尼采到德里達、到後現代主義……

待我講到高潮意欲來個總結之時,她居然微微打起鼾聲來!

“艹”!

她只是無理取鬧?對我發洩發洩負能量?事情根本沒我想像的那麼嚴重?

我只好獨自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起來,沒給我個kiss goodbye就出門上班。

我想起楊絳的親戚說的那句話:你的問題就在於書讀得太多……

02

月光如炬,夜深待眠。

老婆:我睡不著,難受。

我打著哈欠,一手摳眼屎,一手打開手機:都十二點了,先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開始打呼。

一腳被踹醒。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我的腎上腺素高飚,迷糊之下,理智和衝動之間。

我快速調整了下自己,狼狽又克制的摟著她:怎麼了哈尼?

老婆沉默片刻:你不愛我。

“特麼的又開始換韓劇症了”。我心想。

我:愛愛愛。

老婆:可是我難受睡不著你都不理我。

我無奈:你怎麼了麼。

女朋友:我也不知道,就是難受。

上次的經驗告訴我,切忌把問題擴大化抽象化。

這種情緒就像星星之火,一旦你重視它,就會燎原開來,直至一片亂麻到你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局面。

為了確定她是不是只是無理取鬧,我準備用各種迂迴又日常的提問來驗證,通過具體的問題轉移和消散她的注意力。

我:是不是碰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

老婆:不是。

我:被上司數落了?

老婆:沒有。

我:肚子還疼?

女朋友:不疼。

我:家裡發生什麼事了?

老婆:沒有。

我:太久沒逛街了?

老婆:不是。

我:看上的那件衣服買不起?

老婆:沒有。

我:你看韓劇我又數落你了?

老婆:沒有。

…………

長達半小時的“老鷹捉小雞”遊戲後,從身體到心理、再從心理到家常,我估摸該問的都問了。

被一一否決後,確認這是她(女人)獨有的無理取鬧症,是時候來個總結了。

我皺眉暗示:那也沒什麼事情嗎,不然我們先睡覺?

她:你先睡。

…………

我只好孤獨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起來,沒給我個kiss goodbye就出門上班。

切換成我孤單寂寞冷。

03

月光如炬,夜深待眠。

老婆:我睡不著,難受。

我打著哈欠,一手摳眼屎,一手打開手機:都十二點了,先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開始打呼。

一腳被踹醒。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我的腎上腺素高飚,微微激起了點不滿。

根據前兩次血的教訓,我知道這事不能太嚴肅的看待:把現實問題高尚化放大它;也不能當沒事一樣:覺得這是她在無理取鬧。

但又找不到什麼應對的辦法,所以索性就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我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幹什麼啦,我都睡著了還把我吵醒,你媽噠。

老婆懷著歉意,軟綿綿的臂繞過我脖頸:我難受,睡不著。

繞得我睡意全無,我也用手纏向她的腰:小婊砸,又怎麼​​了?

老婆:我也不知道。

我:是不是我連一個億都賺不到你開始嫌棄我了?

老婆笑:沒有。

我:我也煩。

女朋友:你煩什麼?

我:公眾號粉絲上不來。

老婆:那就多多更新唄。

我:爆文都是激起讀者情緒的噱頭,我抵觸,寫不來。

女朋友另一隻手也環過來:我不是養著你嗎。

我有點飄飄然,轉眼細細撫著她鼻尖,隨意一說:

你怎麼現在開始打扮起自己來了,以前不是刷個牙洗個臉梳個頭就上班去了,怎麼現在早上出門都要上粉底畫眉毛塗口紅了?

是不是看上哪個小鮮肉了?快說,你個小婊砸啊!!!

老婆:哈哈,就不說……

嬉戲打鬧5分鐘。

就這樣,換來一夜安眠。

第二天早上被她柔軟而粗魯的唇給吻醒。

結論

第三部分,這才是親密關係跟其它一般關係區別開來的相處方式。

這種小癥結難道還要女人偽藏起來在自個兒內部自洽,或者還要她忍住自己的無理取鬧獨自承受?

情侶間還要如此蹦著自己,那一段親密關係還有什麼親密可言的?

可以反觀我們男人自己,誰敢說自己從來不會這種“無理取鬧”、永遠心情暢快、不會有這些小心思在心底徘徊?

說透了,無論男女,類似的小糾結人人都有(男人更慣於隱藏?)。

而我們實際上慣於怎麼做呢?

常常把這類問題誇大化!

覺得這些東西在成熟的人那裡應該在內部自洽,這是負能量,應該自己解決不要帶給對方;

或者把問題過度簡潔化:這都是女人的無理取鬧,她情商低,不必理會!

我們試著仔細感受前兩種方式,它們下意識的把評價一般關係的方式嫁接到親密關係上——無論是把它誇大化成負能量、還是把它簡化成無理取鬧,這兩者都給我一種感受:

你將自己置身在第三者位置上客觀的看待這個問題,而不是一種親密關係上。

卸下你的偽裝和顧慮,眼前的是你親密愛人。

當然,我沒有說要欽定的意思,要不考慮基本法一味的按著我說的去做,沒有任何這個意思。

只是覺得太多人不會轉念去享受那種親密關係帶來的樂趣。

我始終認為:在親密關係裡,這種獨有的耳鬢廝磨,乃是你倆日常生活相處時的一大樂趣。

就看你怎麼看待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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